呼嘯而過的風，是我無聲的嘆息。

總是怨我，說什麽拜我所賜，我倒是做了什麽啊？至於這樣嗎？我這人畜無害的，我還能害她。她不動就算不錯了。

她嘴裏吐出來的話，我是半點都不信。就是陌亦辰這會也聽不下去了，站起身來指著老太就兇：“你個孽障，信不信我打得你魂飛魄散，讓你瞎掰掰。”

“別，小爺。我說，我都說。”陌亦辰的威脅，對老太好像沒有什麽威懾力，這會還耍嘴皮子恭維。

不過，隨後的她確實講了一件事。

那年我六歲。

一個巧合的機會，我被這老東西給看上了。不過，因為姥姥的緣故，她帶不走我。只是，那個時候的她，好像挺能耐的。姥姥身上裝備不全，對上她，還受傷了。

這件事，被她一提起，我還真有印象。姥姥受傷跌倒，老太趁勢而上，我也不記得後面是發生什麽了，只記得，最後姥姥和我都沒事。對了，一開始的時候，小凡還和我在一起來的。

“姥姥受傷之後，發生了什麽？”

“記起來了？”

是的，我記起來了，記起了這個死東西，想要害我，還傷了姥姥。

舊時候的記憶襲來，一時間，我所有的憤怒都迸發了。對這個老太也是恨之入骨。

“對，我記起來了。你不過是姥姥的手下敗將而已，有什麽好值得你神氣的。”

老太好像很開心我這帶著恨意的情緒，原本有氣無力的她頓時還生氣了些。說話的聲音都比之前大，癱在地上，還滿臉的笑意：“之後，你想知道之後的事情？那我就告訴你。對，我是敗了。不過，不是敗在你姥姥手裏。”

“是你，是你這個比魔鬼還可怕的怪物毀了我近千年的修為，讓我淪為人人可欺的小鬼之列，直至變成如今模樣。這些年，我費盡心力到處找你，就是為了找你報仇。只要能夠毀了你，我無所不為。”

老太震怒咆哮，看她說話的那氣勢，感覺這一灘肉餅隨時都要向我出招。被一個怪物喚作是怪物，這心情可不爽。她說她是敗在我的手頭，可是，怎麽可能，那時，我才六歲，而且手無縛雞之力，我能對她做什麽啊。腦中無限循壞著她說的怪物二字，讓我想起了我的童年。

怪物，異類，野孩子，這些就是我悲慘童年的全部。

我的記憶被帶回了這個傷心的童年，所有的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我的，我盡量的隱藏自己的內心，不去傷心，不去在意。

“槿染，小心。”

“丫頭，閃開。”

“閃開啊。”

“娘子。”

我的回憶，被陌亦辰，淩千羽，恨無心，還有秦牧軒急促的聲音給的喚醒了。

只見，原本癱在地上的那一灘肉餅，竟然飛旋到了我的眼前。看她這氣勢，是想報仇了。不過，她拼勁全力也只是撕破了我的衣角罷了。那爪子離我的肚子還差了些距離。

“自作孽不可活。”

其實，這個老太還真的是被氣糊塗了。我的身邊有秦牧軒在，她怎麽可能得手呢。秦牧軒的速度，她怎麽可能趕得上。就算她伺機而動占了先機，也搶拍了。但，只要秦牧軒再她沒得手之前發現了，她就沒機會。

一個旋轉，秦牧軒就帶著我躲過這一劫。而後，她被秦牧軒一腳給踢出了內傷，嘴裏都溢出不少黑夜液體，還呢喃的也不知道在說什麽。

“槿染，別聽她胡說。她這狗嘴裏吐不出象牙。明明是她想害你卻偷雞不成蝕把米，到怨恨上你了。這種廢物，直接收了便是。存在就是個禍害。”

還是陌亦辰心思細膩，他洞察到了我的心思，到先安慰起我來了。一時間，我也不好反應什麽。因為挺茫然的，一直以來都被人們視作怪物，現在被一個鬼魅也稱作是怪物，我這心裏堵的難受。

如果，那時的她真有千年修為，卻被六歲的我打敗了。那我是不是說明我真的是怪物呢，一直以來，我都是以身正不怕影子歪，清者自清的姿勢淡然處之。

即使在爸媽拋棄我，同鄰避嫌我，同學忌諱我，我都覺得我自己不是異類，不是怪物，只是體質與他們不一樣而已。我是個人，是個實實在在的普普通通的平凡人。我是這樣說服自己，安慰自己的。

好矛盾，好沈重，童年的記憶對我來說就是一個折磨，也是一個魔咒。我之所以撐到現在，就是因為姥姥的憐愛，也是因為自己堅信我是人。可是，如果我真的是正常人，六歲的我，怎麽可能……

“娘子，不要懷疑自己。你是人，你堅信的都沒錯，是那群人無知，是他們愚昧。你不能……”

秦牧軒能夠讀懂我的心理，我一點都不奇怪。但是，他的話讓我覺得不可信。如果我是個純粹的人的話，我的童年不會那樣的，六歲的我也不可能收拾得了她。

心理莫名的被堵得難受，呼吸都有些不順暢了：“別說了，我知道，我不正常。”

這一嗓子把秦牧軒的話給打斷了，也把我自己給震驚到了。我是幹嘛，怎麽能夠隨便發脾氣呢。我是真的沒救了。姥姥教的都白教了。我好失望，對自己好失望。事到如今，還不敢面對真實的自己。

“丫頭，你是不正常，但你要清楚。你是人，只是有那麽點與眾不同而已。你姥姥應該有告訴你，你體內有神魄吧。打敗她的不是你而是你體內的神魄。就像之前你救下小凡一樣，為了救小凡，你不是還神魄出竅了一回嗎？因此吃過不少的苦頭。告訴我，你後悔嗎？你為自己擁有的能力感到可恥了嗎？為什麽就不能正視自己，真的要一直自欺欺人小心翼翼的活著嗎？如果是，那你就真的辜負了你姥姥的用心。”

淩千羽的話可是給我實力打臉了。是的，我知道，也許在對陣老太的時候，我不知情，但是在救下小凡之後，姥姥把所有的事實都告訴了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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